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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宗元悔当剩男

2023-12-28 来源:《各界》

  如今,剩男剩女现象日益严重。殊不知,身为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柳宗元也曾是个剩男。


  主动“剩”下年轻时,柳宗元有过一次短暂婚姻,24岁时娶妻杨氏,27岁时杨氏亡故,未有子嗣。此后,柳宗元的人生被剪辑成两段:想做剩男的时代和想结婚而不得的时代。805年,柳宗元33岁,已成为“熟男”的他,同时也成了一个地道的剩男。他为什么剩下,原因有二:能找的时候不想找,想找的时候不能找了。


  柳宗元是当时“流辈咸推之”的全国知名才子,又赶上了好机遇,“顺宗即位,王叔文、韦执谊用事,尤奇待宗元”。那段日子,他觉得人生真是顺风顺水,他不喜欢御史中丞武元衡,很快就能让姓武的从眼前消失,去当右庶子。这种感觉超乎想象,相不相亲,有什么要紧?于是,他主动剩下了。


  可是,“居位不久,叔文败,与同辈七人俱贬”。这年,柳宗元33岁。对他来说,33岁是个不可捉摸的年纪,是人生的拐点:既是天堂,也是地狱。让柳宗元“伤不起”的是,负责贬他的人也太随意了,说好的贬为邵州刺史,好歹也是一州大员,没想到,还走在路上,又改为永州司马了。那可是个鬼地方,属于变相流放,还是“双规”对象。


  37岁那年,身在永州的柳宗元还单着,只是成功转型,进入了想不做剩男而不得的时代。


  求而不得湖南永州很苦,很热,很荒凉,很寂寞。柳宗元实在熬不住,就给朝中的两个“朋友”萧翰林和京兆尹许孟容写信,希望能拉自己一把。信中,他表示,最让他痛苦的是,自己还是个37岁的老剩男,“茕茕孤立,未有子息”,因为“荒陬中少士人女子,无与为婚,世亦不肯与罪人亲呢”。每到上坟的时候,“顾眄无后继者”,就觉得“摧心伤骨,若受锋刃”。尤其到清明扫墓时,“则北向长号,以首顿地。想田野道路,士女遍满,皂隶庸丐,皆得上父母丘墓;马医、夏畦之鬼,无不受子孙追养者”。他说,身为剩男,他都快精神崩溃了,“当食不知辛咸节适,洗沐盥漱,动逾岁时,一搔皮肤,尘垢满爪”。虽然说得有点恶心,但有可能博得同情。


  在两封信的最后,柳宗元都表了决心。他求萧翰林说,在“贼平庆赏之际”,皇上心情好一些,麻烦您给美言几句;若能“一释废铜,移数县之地”,我就“买土一廛为耕氓,朝夕歌谣,使成文章”;如果还看得起我,把我的文章“献之法官,增圣唐大雅之什,虽不得位,亦不虚为太平人矣”。


  在给许孟容的信里,柳宗元就更谦卑了,说他连文章都快写不了了,“读古人一传,数纸后,则再三伸卷,复观姓氏,旋又废失”。都要老年痴呆了,朝廷就放心吧,只求把我贬得“姑遂少北,益轻瘴疠,就婚娶,求胄嗣,有可付托,即冥然长辞,如得甘寝,无复恨矣”。


  但是,已经低入尘埃的剩男柳宗元,没有等来好消息,甚至没有等到回信,“众畏其才高,惩刈复进,故无用力者”。


  815年,朝廷做了一次大的人事调整,安排43岁的柳宗元去了更偏远的广西做柳州刺史,算是给当年被贬的人松了一下绑,但还捆着。柳宗元什么时候摆脱了剩男,结束了单身,史无明载,但他47岁死在柳州时,大儿子周六只有4岁,二儿子周七是遗腹子。可以想象,他是做了柳州刺史以后,才匆匆结了婚,又匆匆生了孩子,然后匆匆死去。



文字:朱春学

编辑:黄   敏

审核:袁   野